——《迎來黃昏的夜晚》——
十年前——
任務執行的前一晚
從接到最後任務的那一天起,已經過了整整一年了,因為在過去的經驗當中,任務失敗而喪命等事情頻繁發生,上層在最後一天給予了「整日停工」的特殊補償。
當然,這項福利壓根就不能與任務的危險度成正比⋯⋯
「結束臥底任務,回歸祖國」與「營救近日成為俘虜的王女」什麼的⋯⋯
原本的逃脫便是不簡單的任務,於此同時還追加營救王女,對於危險的層度,這可謂是火上加油。
「⋯⋯既然如此的話,那麼你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?」
不知為何,身為任務同伴的少女傻眼的說道。
「所以剛剛不是說了嗎?找個人發洩下情緒,不然會影響明天的任務的。」
青年坐在餐桌前,用手托著腮,看著眼前的少女的背影。
「所!以!說!你的思維大有問題啊!」
少女語氣嚴厲的說道。
兩人現在正處在某個小小公寓的某間房間中。
在火爐前忙來忙去的少女,從她的舉止來看,恐怕是相當的不悅。
「這時候更該做的不是這個吧⋯⋯好好的回去休息,明天的存活率才能比較高吧!」
「換作別人恐怕是這樣呢。」
少女依然抱怨著,但顯然沒有剛才那麼嚴厲了。
在故鄉,曾做過臥底任務的人,聽說大多數的人皆是有去無回的,能撐到任務結束的前一天的人僅有大約40%,而那些平安歸國的人,更是不到20%。
因此所有能撐到最後一天的人,都會把那一天視作生命的最後一天來渡過,所有前輩都是這麼說的。
「你怎麼有辦法說的和別人家的事一樣⋯⋯」
「因為這真的與我無關不是嗎?」
她將位於頭上方的櫃子打開,從裡頭拿出了兩個玻璃罐子,並從中各舀了一勺的不明液體,加入下方正點著小火的鍋子。
那瞬間,香氣在房間內四散。
青年用鼻子嗅了嗅,肚子也因為煩躁而一整天沒進食的原因而捧場地咕嚕叫了出來。
好在聲音沒有很大,沒有傳進正在炒鍋的少女耳裡。
「那麼出門前與那個特地為『零』你送行的那些『家人』許下的諾言呢?」
雖然被叫作「零」,但是那個絕非青年的本名,不過是因為他執行官編號正好為0,因此青年才會被少女取下的綽號。
「與他們無關吧⋯⋯。」
「哦?」
少女應聲含糊,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說辭。
這也難怪,青年在九歲時,因為出了某些事,使得自己被家族旗下的某個小家庭收留,成為了他們家的養子。
即便如此,整個家庭內所有的人都視他如同家人一般,在他出門前更是所有人皆來替他送行,而在任務期間他更是將當時的照片當作心靈支撐。
這樣的他卻表現出一副不在意那幫人的嘴臉,在知情的人當中,是肯定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。
當然,即使青年再怎麼遲鈍,他對此還是有所自覺的。
「真是,明明那次我就看見那個家庭的女兒十分的關心你,就當是為了能好好的和她交往,努力活著不好嗎?」
「怎麼又扯到這來了⋯⋯還有,雖然不知道妳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提到她,但我和她可是兄妹的關係哦,社會可不會承認這份戀情的。」
「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這麼遲鈍要不要乾脆去死好了⋯⋯」
少女眼神無言的看著青年,以宛如早已放棄的聲音無言的向對方說道。
「總之你一定要給我活著回去那個家,然後說出『我回來了』,知道了嗎?」
「知道了,真是,妳這人怎麼這麼愛管閒事啊⋯⋯而且有時說話也十分的過分呢。」
「我跟你也只有這種地方合得來吧。」
——料理似乎在抱怨時完成了。
「今天沒看妳彈琴呢⋯⋯」
「那還需要說,你以為現在幾點了?」
少女將左手指向牆上的時鐘,叫青年自己好好的看下時間。
一點二十七分⋯⋯在這莫名奇妙的時間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在別人家中,也難怪眼前的這名少女從剛才開始便相當的生氣。
「那麼那傢伙呢?今天⋯⋯不對,是昨天,他有來過嗎?」
那傢伙是指在臥底任務的這段期間,一個徹底迷上了少女的男子。
在任務期間,幾乎天天護送少女至家中,而且在請假的日子,也會特地到她家附近確認她的安危⋯⋯
與此同時,還將天天與少女一同行動的青年視為情敵,總之是個令兩人都十分頭痛的男子。
「嗯,雖說我有刻意提防他,但他今天完全沒有出現,這倒是幫了我大忙了。」
「咦?那妳今天是獨自回來的?」
「嗯,怎麼,終於擔心我啦?」
她以作弄他人般的語氣向青年反問道。
「這⋯⋯就算妳同樣是特務分室的人,但妳可是女孩子哦,我想應該沒有男人會不擔心的吧⋯⋯」
少女嘻嘻的笑了出來。
「我說笑的,今天我和你一樣,今天整天在家裡頭,沒有去這個國家的工作單位。」
「這樣不行,要好好上班才行。」
「你沒資格說我吧⋯⋯」
少女用傻眼的語氣說道。
「嗯⋯⋯完成,雖說是剩的,你就將就一下吧。」
少女如此宣布,隨後解開圍裙。
她將整個鍋子和一個只剩兩、三個麵包的籃子放至餐桌上。
「碗盤都洗好了,直接用鍋子吃吧。」
「沒問題,啊~到剛才為止都還在整理資料,餓死我了!」
「明明只要按時整理就沒問題了⋯⋯」
少女坐在青年的面前,用手托著腮,無耐的笑著說道。
「謝啦~!」
「無所謂啦,反正是剩的。」
雖然少女這麼說,但青年還是知道的,這不可能是剩的,因為少女絕不會把自家的秘傳醬汁加入剩菜裡頭,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「沒差,至少是熱食。」
青年僅說這麼一句。
——實際上
就算青年今天有合別人有約,他最後也一定會出現在少女的家中,他這麼認為。
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唯一能作為依靠的,就只有身為同鄉,老早就認識且水火不容的夥伴。
一年前,他們兩人來到了這裡,各自有各自的理由,各自有各自的目的,各自有各自的行動模式,因此可說是水火不容的兩人。
一年之間,隨著需要的情報量愈加大量,兩人慢慢地學會互相合作。
之後,隨著任務一次次的完成,兩人漸漸的了解對方,彼此建立了深厚的羈絆與信任。
現在他知道,少女雖然十分愛逞強、愛面子、喜歡多管閒事、十分的不坦率、實力強大到連自己若是使出全力可能都不是她的對手,然而⋯⋯
她依舊只是個普通女孩子,一個比自己小一歲、愛哭、怕寂寞,卻也十分溫柔、像妹妹一般的女孩子。
只要他還這麼想,他在最後的這一天,肯定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,他這麼告訴著自己。
「哼,妹妹⋯⋯嗎?」
「什麼?」
「啊⋯⋯沒事,沒事!」
對於青年無心隨口說出的話,少女感到十分的疑惑。
「算了⋯⋯話說回來,像這種時候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嗎?」
少女閉上眼,輕聲說道。
「嗯⋯⋯很好吃喔?」
「不是這個⋯⋯」
少女鼓起臉頰抱怨著。
「你的嘴就不能看氣分說話出適合的話嗎?」
「就算妳這麼說⋯⋯我到底該說什麼?」
給與少女回應的同時,青年沒有忘了繼續進食。
對於青年的回應,少女徹底傻眼了,接二連三的答案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想範圍。
她深深的嘆了口氣,搖了搖頭。
「⋯⋯算了,當我沒說吧。」
少女放棄了。
就這樣,兩人之間沈默了好幾分鐘。
「那個⋯⋯零⋯⋯」
「嗯?」
首先打破沈默的是少女。
「明天的任務⋯⋯你沒問題吧⋯⋯」
突如其來的問題,令人感到毫無頭緒的發問。
然而,憑著一年來的交情,青年大概猜到了對方真正想問的內容。
「嗯?我現在狀況挺好的喔。」
他隨口應答道。
簡直就宛如機械一般,反射性的就講那早已定下的回覆說了出口。
「才不是指這個⋯⋯嘛,雖然也有一部分啦,不過我指的是什麼,你其實是知道的吧。」
聽見了青年那製式化的應答,少女嘆了口氣,她搖了搖頭,無奈的說道。
「⋯⋯」
其實,青年心裡頭也明白,少女的話中真正的意思,只是正因為明白,所以才選擇了迴避。
也正是因為自己的意圖被粉碎了,青年在一時之間陷入了沈默。
「明天看在我的份上,能不能先把你對王族多年來的怨恨放下,專心的執行任務呢?」
看見青年似乎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,少女便繼續說道。
此時,為了避免對方繼續說下去,青年開口了。
「嘛,這點小事我自然會注意的。」
他以一副輕鬆自然、宛如早已料到一般的口吻說道。
只是⋯⋯
這,是謊言,是他為了制止少女而說的,不折不扣的謊言。
他不經意地低下頭,不再看著少女。
但,謊言再一次被揭穿了。
「你說謊了⋯⋯沒錯吧。」
「⋯⋯」
少女又一次,毫不客氣地,揭穿了青年的謊言。
再一次,青年陷入了沈默。
隨後,少女又一次在青年沈默時補充道。
「這一年下來我也算是摸清你這個人了。你知道嗎?你在說謊的時候眼睛都絕對不會睜開,同時還會低著頭。」
她如此說道。
在接二連三的迴避失敗之後,青年也算是明白了,自己早已瞞不過眼前的這名少女了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隨後,又長嘆了一口氣。
「沒想到啊,除了那傢伙之外竟然還有第二個人⋯⋯真虧妳能夠發現啊⋯⋯」
整個人靠在椅背上,雙臂也掛在上頭,抬頭看著天花板,他輕聲的嘀咕著。
「果然還是有什麼顧慮的事嗎?」
看見青年總算肯說出真心話,少女面帶微笑地問到。
只是⋯⋯青年的身上卻散發著以往都不曾感覺到的憂傷感。
「嘛⋯⋯其實我也知道該放下仇恨專心執行任務,至於能不能做到⋯⋯老實說我沒有把握,因為我對王族的憎恨程度已經遠超出我的預料了⋯⋯」
他如此說著,雖說口氣與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差別,但卻依然讓人感到悲傷。
也因為這個原因,少女知道她不小心把不該挖出來的東西給挖出來了。
「這樣啊⋯⋯」
她只簡單的答了這麼一句。
「抱歉了,到時候可能得請妳稍微幫我收一些爛攤子了。」
或許因為感到了一些些的愧疚感,他以平時絕對不會使用的客氣的語氣向少女說道。
「沒事,我相信你做得到。一起努力吧!還有就是⋯⋯」
少女伸了個懶腰,帶著笑容向青年說道。
這是,話還沒說完她就停下了。
「嗯?」
由於少女突然安靜了下來,使得青年感到了疑惑。
「這個任務結束後⋯⋯我就會退出特務分室⋯⋯不,可能連騎士團也會一起退出吧⋯⋯」
她補充說道。
「妳還真是愛開完笑啊⋯⋯」
青年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。
他不經意地看向少女,但少女的眼神卻相當的認真。
「真的假的⋯⋯為什麼這麼突然?」
「也沒什麼突然不突然的吧⋯⋯不想幹就不想幹,沒什麼特別的原因。」
早在不知何時,青年的手和嘴都停下了。
「所以說了為什麼啊⋯⋯」
青年低著頭,聲音微微的顫抖。
「你想想嘛⋯⋯這種工作可是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,在這樣下去,總有一天我也⋯⋯」
——總有一天我也會犧牲的。
少女並沒有說出口。
青年也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話。
「我也不像你,沒有一個可以捨命地去守護的事物,為了人民,也沒辦法豁出性命保全他們⋯⋯這樣的我,根本沒有資格待在被眾人所敬仰的騎士團裡。」
少女並沒有停下,嘴巴好像潰堤了似的,平時不會從她口中聽見的話,這一刻,全部傾瀉而出。
少女生性愛逞強,這種話不因該從她口中說出⋯⋯仔細一看,她的手微微的在顫抖著。
——夠了⋯⋯
「我想過了,找個能夠真心喜歡我的人,像個普通女孩子去談戀愛,然後結婚、生子,過上普通人的普通生活⋯⋯」
——別再說了,這才不是我認識的⋯⋯
少女依然說著,那些與她一點都不相符的話,但⋯⋯
「⋯⋯咦,奇怪⋯⋯不應該這樣⋯⋯才對的啊⋯⋯明明談這種話題⋯⋯應該要笑的,為什麼⋯⋯眼淚卻⋯⋯」
一道淚水從少女眼中流出。
剛開始只是淚光在眼裏罷了,但隨著自己說的越多,淚水也就越多,最後終究還是流下了⋯⋯不甘心輸給恐懼的淚水。
大概是為了面子吧,隨著淚水的增加,她的手在不知不覺間,已遮起了自己的雙眼,然後,哭聲也隨之而起⋯⋯
滴答—滴答—滴答——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。
就在這時,原先一直低著頭、沉默不語的青年,再次吃起了眼前那鍋少女特地為他準備的熱食。
但是⋯⋯沒有了剛才的喜悅,反倒是不悅的心情佔據了他的身軀,好像是為了洩憤而開始暴飲暴食。
「如果只不過是因為這種理由,我是絕對會阻止妳的!」
青年滿嘴塞滿了食物,臉色不悅的說道。
「咦⋯⋯?」
「咦什麼!」
青年指責著少女。
「給我聽好了!先不管那個我所厭惡的王族的女兒,就算只有妳也好,我也一定會讓妳活著回去!就算是往後的任務,只要我還是妳的搭檔,我就絕對會讓妳活著!」
「什⋯⋯麼⋯⋯」
手不知不覺間又放下了,少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青年。
雖然臉頰上還有淚水,但在她眼中的眼淚水停下了。
又是出呼她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「所以假如只是因為這種原因,我是絕對會阻止妳的!」
手中握著湯匙,青年用湯匙指著不發一語的少女說道。
「吶⋯⋯像我這種抱著半調子心態的人,真的可以繼續待在特務分室或騎士團嗎?」
「嗯,當然,畢竟妳是我無可替代的搭檔!」
「可是,社會的輿論⋯⋯」
「誰敢多說什麼我就送他去見閻王,妳為了帝國所做的一切特務分室的大家可是全都是看在眼裏的!」
青年憤慨的說道。
「嗯,謝謝⋯⋯謝謝⋯⋯謝謝⋯⋯」
少女再一次的哭了出來
「這又沒什麼⋯⋯喂,妳怎麼又哭了?」
「因為⋯⋯你是除了母親大人之外⋯⋯第一個給我肯定的人⋯⋯」
「⋯⋯真是,飯都變難吃了⋯⋯」
青年抱怨著。
他放下了湯匙,用右手托著下巴,盯著因為喜悅而再次哭泣的少女。
「真的會讓我活著對吧⋯⋯」
「啊!」
青年簡單的回應。
「那⋯⋯我們做個約定吧!」
「啥?⋯⋯為什麼?」
少女終於笑了,她用衣袖擦乾臉頰上的眼淚,雙眼雖然微微紅腫,但還是露出了以往的那個笑容。
「你想嘛⋯⋯如果有個目標的話,不是比較好讓人奮鬥嗎?」
「嗯⋯⋯說的也是,那怎麼個約定法?」
「是呢⋯⋯這樣吧,回帝國之後,我們互相幫對方實現一個願望如何?無論多大的。」
少女如此提議。
「無論多大的?」
「嗯,無論多大的。」
少女爽快的就立下了這麼個約定。
「我說妳⋯⋯妳真的知道跟男人許這諾言有多危險嗎?」
「沒事,因為零是不會做那種事的⋯⋯不會的對吧⋯⋯?」
「別問我啦⋯⋯」
少女用一副又快哭出來的表情看著青年,讓青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⋯⋯
要說從沒起過色心絕對是騙人的,畢竟硬要說的話,眼前的少女的少女雖然身為特務分室的一員,但她的美貌可是一點也不輸給他的青梅竹馬。
「那麼我想想⋯⋯」
在這時,少女面帶笑容的看著少年,她用雙手托起了臉,好像很開心,很享受這段時光似的。
「我想到了⋯⋯等,妳這表情是怎麼回事啊⋯⋯」
「沒事啊~」
對於青年的質問,少女只是隨便的糊弄過去,並在聽到他說出「算了」的時後,嘻嘻的笑了出來。
「回去之後的不久便是我的生日了,那天妳就替我和我的家人們做一餐晚餐如何?」
「哈啊?」
少女的肩膀垮了下來。
「啊!對了,當天妳要拿出妳真正的⋯⋯」
「等等,你要為了這東西而努力?」
「是啊⋯⋯有什麼問題?」
對於少女的再次確認,少年完全沒有任何想改變的念頭。
恐怕是因為對他感到頭痛吧,少女用手按著太陽穴,直搖搖頭。
「你這個人真的是⋯⋯」
「畢竟剛才的晚餐我都還沒仔細去品嚐便被我吃完了,而且這份美味不能只有我知道因此這便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了。」
對於少女的反應,青年完全的不解,對他而言這不過是個願望罷了。
這時少女回想起來了,眼前的這名青年他便是這樣的人,直率、真誠、孩子氣、但在危急之時又意外可靠的人。
「⋯⋯雖然平時很蠢就是了⋯⋯」
「嗯?妳有說話嗎?」
「不告訴你~!」
少女笑笑的說道。
對少女的舉止,少年完全就摸不著頭緒。
因此,在用「哈⋯⋯」來反應之後,便沒有再多想下去了。
「那麼做好覺悟吧,絕對會讓你吃到吐的喔!」
「哦!包在我身上!」
——那要準備很多材料喔!還有⋯⋯也絕對要活著喔⋯⋯
這句話青年並沒有說出口。
「那麼該我了,我想想,該讓你做什麼好呢~!」
「求妳手下留情⋯⋯」
青年無奈的笑著。
「那麼,以後只准許你叫我的名字。」
「哈?就這樣?」
「你沒資格說我吧!」
少女用食指輕輕戳了青年的額頭。
「一直都只用綽號叫我,你也未免太過分了吧⋯⋯」
「妳不也是一樣嗎⋯⋯」
青年用手揉了揉額頭,無奈的說道。
「我好歹知道你的本名,那麼你知道我的本名嗎?」
「這倒是⋯⋯不知道⋯⋯」
「你看吧,你果然不知道!」
少女抱怨著。
「但要我直接叫妳的名字也⋯⋯」
「⋯⋯知道了啦,我也叫你的名字,這樣子行嗎?」
對於青年的為難,少女妥協了⋯⋯不,倒不如說這正合她意,本身就一直再找機會改掉只叫他綽號的習慣,這樣正好。
「⋯⋯算了,那麼,妳的本名呢?」
「哦?這麼快就問我啦⋯⋯那等會就開始了喔!」
「不行,說好要回去才能叫的。」
「別那麼死板嘛⋯⋯」
「不行!」
被青年義正嚴辭的拒絕後,少女依然纏著青年,試圖讓他就此放棄,但不論她再如何糾纏,青年這次卻絲毫沒有心軟⋯⋯
最後,少女放棄了。
「那麼你聽好了喔,我的名字叫——」
夜漸深。
執行任務的時刻終究倒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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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之後過了三天,由於兩人被捲入了來自祖國的陰謀,任務以失敗的型態告終。
結果到了最後,不論是青年或是少女,兩人都無法完成那一天所許下的約定。
⋯⋯⋯⋯
以這次任務為起頭,引發了一連串的大規模死亡事件,這片大陸的子民,將它稱為「黃昏之歌」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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